046  善良

        曙光已经在窗外静候，但石屋低矮的窗hu让房间里还是阴暗低沉，油灯里cu长的引线上一朵小巧的焰苗随着风tiao舞，可不guan它怎么努力也只能驱逐chu一小片光明。

        艾切尔觉得xiongkou憋闷得完全透不过气来，他坐在黑暗中，试图用阴影遮盖自己难看的脸se。伊欧菲斯虽然满腹疑问，但他终于从过去的经历中学到了dian什么，知dao此时不是追问的时机，所以安静地站在艾切尔shen侧，抱着那柄还没有过明路的晨光剑，死死地盯着毫无危机gan的尼弗迦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倒是不知dao你还有个弟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雷德温从简陋的桌zi上拿起一把银质小刀，拨了拨灯芯棉线，火苗立刻往上窜了窜，黑暗被赶得更远了。艾切尔皱着眉tou看着这一切，伊欧菲斯更是紧盯着那把小刀，仿佛雷德温随时会将它扔过来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认识你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切尔一定要nong个明白。

        平静生活被人打破的刺痛像在pi肤xia钻个不停的虫zi，让他坐立难安。他对这张英俊ting括的脸看了又看，但依旧无法唤起任何回忆。所有和诺维格瑞有关的记忆都被他刻意埋葬在了大脑的最深chu1，深到就算zuo梦也掀不起波浪的程度。那些对他好过的人，伤害过的人都已经自动演变成了只会张嘴尖叫、动作笨拙、面目模糊的人影，从轮廓的边缘不断向外散落轻飘飘的灰烬。

        除了灰se和白se，这个梦里没有任何其它的se彩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梦早该死去，可现在又有人把它刨chu来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沉住气，艾切尔你要沉住气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尼弗迦德的军官可不习惯被人这样薄待，但雷德温面对艾切尔丝毫没有礼数的质问并没有动怒，只是微微一笑坐在了他的对面。跃动的火苗让他温nuan的琥珀seyan睛变得像rong化的蜂蜜，粘在艾切尔的脸上让他觉得透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真的不记得了吗？艾斯卡尔，我后面还想过要去找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再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，伊欧菲斯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xia。哥哥僵ying的肩膀让他心焦，这个名字后面隐藏的他完全不知dao的过往究竟是什么？为什么会让哥哥如此在意，甚至还liulouchu一丝压抑不住的害怕？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切尔gan觉自己又听到了混杂在一起的惨叫，他们诅咒着，叫骂着，质问他为什么不去死？为什么要害死他们？年轻的术士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，但他的背依旧ting直着，xia巴微微抬起，用目光bi1视着这个不痛快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吧，看来你真的把我忘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雷德温放xia手中把玩的小刀，那张英气十足的脸上突然浮现chu一个扭曲狰狞的表qing，模糊了他jianying的轮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求求你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低沉嘶哑的声线，每一个字都是从肺里挤chu来的一样痛苦不堪，若不是yan睁睁看着他好好的站在这里，任何人都会觉得他正在忍受莫大的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瘦骨嶙峋，遍ti鳞伤，tou发脏污得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终于有了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你？”艾切尔猛地站起来，声音和雷德温的一样颤抖，“居然是你？为什么是你？你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？你为什么还活着？他们都死了，你为什么还活着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抱歉，艾斯卡尔……我真的很抱歉，我不知dao自己已经被跟踪了，也不知dao会连累到你，艾斯卡尔，我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雷德温试图上前抱住这个一边尖叫一边liu泪的青年，却被伊欧菲斯用剑锋挡在了一步之遥。gao挑的jing1灵有着同样修长的手臂，他无声地将艾切尔揽在自己怀中，不让任何人靠近。军官只能深xi一kou气，往后退了一步继续回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个时候我的确是尼弗迦德的间谍，潜伏在诺维格瑞是为了得到诺维格瑞的城防图，但没有想到被人发现了，抓到牢里关了几天想从我嘴里挖chudian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他们没想到我学过些撬锁的本事逃了chu来，躲在贫民窟里过了几日，可shen上的伤实在太重，又没有吃的，才想扮作个乞丐碰碰运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唯一一个为我停xia脚步的人，艾斯卡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在那么多穿过那条小巷的人里，你是唯一一个愿意蹲xia来看我，还把我带回家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再次被捕后，我侥幸被同辈接应了chu去，但shentiqing况太差gen本没有办法回去救你，等到可以动弹的时候，诺维格瑞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为你经历的所有痛苦gan到抱歉，这不是一个好心人应该有的回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