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痛快。
季晟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?他们最后一次携手相伴是什么时候?
是十二岁那年吗?
问他发生了什么,季晟始终不言,整午都像闷棍杵在一旁,也不许她离开。
太殿里发生了什么,之前的季珩确实是不知,可如今她也是经了事的人,再一回想,猛地意识到什么。
即便恢复如往常那样,她也可以理所当然地与他划清界线,往后余生不再有任何关联。
所以,季晟是怕与自己扯上关联,将来拖累他?
难他是因为这件事才与自己疏远的?
季珩脑中涌起一阵寒意,不敢多想,决心将秘密埋在心里。
她小心翼翼地抬:“永乐,太殿会不会怪我啊。”
屋安静得如死,窗外寒风拂过树梢的声音,显得格外刺耳压抑。季澄却像早有预料,语气平静:“不好说,我试试。”
她屏息细听,屋里传来女细碎的嘤咛声,夹杂着男压抑的低。她听得满雾,心想不是太病了吗?怎么这女听着倒像更难受的样,是不是长公主也病了?
毕竟当时长公主以为去了太殿的只有她一个人,他们也没立刻说清楚。
那年中秋,先皇像往常一样,邀请季文带着五个孩到中过节,一大早就派人来接。
因为科考之时,都是要脱衣验的。
那日所暴的若是他真正的样,那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厌恶他、唾弃他。
当初的太,就是如今年少登基、却手段雷厉的小皇帝萧昱,厉行改革,手段果决。而永乐长公主,却是世人皆知的保守派,是一母同胞的皇帝弟弟行新政路上最大的绊脚石。
一旁的季晟听着这话,也微不可察地松了气。
了也就了。
很显然,季晟当时就知发生了什么,可却从来都没说过。
他们两个...
偌大的太殿,竟一个服侍的人也没有,两人像迷路般东走西晃,找不见人影。
去太殿到底看到了什么,光凭她一张嘴,只是在当时打消了公主的疑虑。皇家秘事,向来宁可错杀,不可放过。若当日的事有朝一日事发,第一个被怀疑的,必然是她。
她对太没什么印象,但恰好随带着二哥的安神药,对病人有十分好的抚效果,便拉着季晟去太殿找人。
甚至,是否会被判欺君之罪也未可知。
季珩和永安公主向来要好,午宴上却不见她的影,问了大监,才知是太病了,痛难耐,永乐放心不弟弟,亲自在照顾。
季珩兴奋地想敲门,却被季晟一把拉住,示意她安静。
永乐微怔,目光一紧,却只听她扭扭地说:“可太殿太大了,找了半天一个人也没见到,还不小心打破了花瓶,怕太生气来着,想着先找您求个。”
永乐笑着接过,却试探地问了一句:“珩儿午怎么没来太殿找我?”
季辰闻言,惊讶地挑眉,动作一顿。
于是她拉着季晟去太殿找公主。
季珩蹙眉在一旁坐着,过往的种种记忆涌上脑海,她实在想不通。
将伤清理净,血暂时止住,季澄用细木棍将两固定好,又取了桑白线来合,整个过程没有用麻沸散,季晟被反复疼醒几回。
好像也就是从那天起,季晟变了。
那他这么多年的苦读,也全不要了吗?
那像父亲一样孤勇直臣,和大哥一起保山河稳固、天太平的梦想呢?也不要了吗?
反倒觉得十分悲哀,她不明白,事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。
可他偏偏将自己降到尘埃里,语言上的悔过不算什么,这些天来的自罚、自伤,每一件事都像在昭示他的懊悔。而今日,更是将她的话奉如圭臬,毫不犹豫地执行。
季珩像被抓个现行,局促不安地搓着衣角:“其实…我去了的…”
她转看向季晟,正开问,却见他脸涨得通红,神闪烁,呼急促。她愣了一瞬,想问他怎么了,还没来得及开,就被他一把拉着跑开,路过前厅时还不小心撞翻了花瓶。
季珩脑中一片嗡鸣,失语许久,见二哥拿着那团断裂的肉在伤比划,她发紧,艰涩地开:“还能接上吗?”
所有人都知,若他真的失了势,即便是拿了状元,也没有任何正经官可。
既然他完全知什么是错,知自己错了,还知犯了错要歉、要惩罚,那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呢?
直到最里面的一间屋,才听到动静。
永乐脸上绷着的神倏然松弛,笑着嗔:“花瓶而已,他岂敢怪你!”
晚宴时,永乐终于现。季珩见她神如常,这才放心地将药瓶交给她,叮嘱用法。
一开始是单纯地疏远、不理会她,后来连“澜澜”这两个字都再没叫过。再后来,两人之间仅存的那亲近,也不过勉比陌生人多些罢了。